1.29.2009

北京第一張


08年,初到北京.
客寄友人家,畫了這張小品,
寄去台北,參加孫老師門下師生聯展.

自愛湖邊沙路免泥行


六尺對開 紙本 2007

在香港畫畫的空間很小,除了斗方類的小畫,最好就是畫橫幅.

我在那里


暑假之後因為工作,本性疏懶的我更是丹青日荒。
偶爾提筆,發現硯碟積塵、池洗盡乾,
面對此情此景,安能不深愧於藝事。

開學不久,十月匆匆而至,
難得弄墨,能保持水平,成就一張作品竟已意滿,
更莫提如何突破,如何革新了。
關於那些目標與方向,已成故事,
我的畫面似乎在四年前的階段上停留了很久。
對於江先生的了解漸多,江氏的框架也愈來愈大,
拜服於江氏的筆墨路子,藝術取向也被同化,
一張作品出來,點滴間雖然還有屬於我的部分,
但那些東西顯的多麼微不足道啊。
雖然,我對於作品的不滿足,對於自我的藝術取向,一直耿耿於懷,
固然我也曾深刻思考過,並借以文字提示過自己。
然而,稀疏的案前時間,一張像樣的作品已來之不易,
出來的還是那個樣子,其他的根本無力要求。

日前,因備課緣故,重閱一些塞尚的資料,
看到一段曾被自己標了線的文字:
「在他的實際創作中完全無視於他在文字中所作過的闡釋。
他的繪畫根本是老掉牙的垃圾,源自於他對藝術的夢想,
然而他對藝術的夢想並非以他對自然的感情為基礎,
而係根據他在美術館中所觀摩,
甚至是依靠因對仰慕的大師有著過多的認識而造成的哲學式頭腦。」
這是塞尚寫給兒子保羅的家書里一段有關對一位畫家的批評,
提出過於依賴大師所面臨的危險。
這話又何嘗不是針對我在說呢!
看看自己的畫,我在那里。
September 15, 2007

只作跪求


丁亥.乙巳,暑氣日隆。
病痛纏身,食無味,行立無神。
久之,力乏而心疲,不能事。

近兩個月來,學業完了,工作也將告一段落,
之於繪事,更是傾廢。
自從黃山歸來,開了兩張新作,郤都未能完成。
停滯日久,漸爾,靜極思變。

打從正式臨習沈周計起,學畫近十七年,
對於傳統國畫的形式,了解愈多也愈感其規範之厚重。
傳統是需要演進與突破的,如此方能彰顯藝術的生命,
但一直想信不可強易,只可待其自然而然的內化。
所以,我一向不求急變,安安份份的畫著。
但這樣並不代表我對現代思潮是視而不見的,
從現代到後現代,看著那些顛山覆海的當代藝術,
不免驚疑,不免徬徨。

雖然,堅信我即當下,無疑時代。
但在現行的發展模式外,在我心中有另一個意圖已漸成形,
這是一個建基於傳統國畫媒材上的創作,
作品是去具像的,美感范疇會加以壓縮,
最好能體現出運作的過程,但形成是理性的,而且含蓄。
同時在作品中,文人畫的氣質必須被保留,
所以筆墨系統更會強化,書法式的線條將是發揮的重點。
初始的畫面是素淡的,而最終還將以是國畫的身份呈現。
就是這樣一個圖像,屬於我對現代藝術觀念的回應。
萌動於大學時期,嘗試過將它畫出來,但一直未能形成作品。

月初,有機會與小白說起此事,告訴他現階段的狀況。
他似乎有些驚訝,勸我要順其自然,還笑我心中的蠢蠢欲動。
然後,他好像比我更清楚我所想的,
小白說:「你只想找一個新面貌,因為,思想的部份你沒打算改變,
也就是為一個古人換一件時髦的衣服。」
的確如此,但需強調所謂的「古人」是指一個具傳統學養的今人。

話說長了,突然記起這整個意念來源的重點,
告訴小白,我是深受李德老師的啟發。
老師在創作的困窘中,曾無數次的乞援於素描,
而我,則是跪求於書法。
明白了我的無助,換來了小白從李老師畫冊上摘錄下來的一段文字:
「這應是熬苦 也是喜悅
迴盪在感性和理性的天橋
如何在客觀的歸結中
兀不放棄 自我的省美感性
又如何在客觀的歸結中
又如何在毫無盛餘的毀滅裡
擴張生命豐美的內涵
這果然是無盡的迷宮
僅存的只是依槍堅持
一幢頂風疾走的靈魂
一雙虔誠的合膜
在世俗的環囂下我們向這最後的純淨致敬」
很美的文筆,出自江衍疇<在詩化的墓園中散步>

謝謝!志清
May 9, 2007

畫感之一


四月,送了兩張畫去安徽作交流展。
這是其中一張──<赤壁夜遊>,前年的作品。
05年共畫了三張相近構圖的赤壁,都是四尺對開的橫幅。
第一張是陪伯南去深圳會畫友時,臨場畫下贈了。
第二張是應一位舊友邀畫。畫完第二張後,意猶未盡,所以才有了這第三張。

出於對蘇大學士詞文的特別偏愛,數年來大半的畫題都是依借了東坡居士的文字。
而無可否認中國文學(特指詩詞、古文)與傳統繪畫之間的默契的確是最融合的,
兩者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在思想哲學上、在時代演變上、在作者與目的上、在情懷與表現上,根本是出自於同一個母體。
的確,我認同與文學過多的結合(包括泛指在繪畫上的文學性),是削減了繪畫的「純粹性」。
同時也切身的感受到,這種結合對繪畫題材和表現模式上都形成了框架和局限,
固有的繪畫語言表現的太好,當代幾乎所有的國畫家都在找尋可以另闢的蹊徑,
真正成功的屈指可數,多少說明這種結合壓抑了以繪畫為主體的表現空間。
那麼,有需要毅然的斷離嗎?我不知道,起碼至今的完全斷離者所展現的都未令我滿意,
而我本身也未有足夠的能力作出此類嘗試。

但是作為一個畫者,首先我否認我的畫已是淪為文學的插圖。
反而往往是先有了圖象的構思,再找尋適合的文句,繼而再添加畫面內容以配合文意。
而我最終所著重的還是畫面的整體張力與效果,落款文句的長短大小是在這兩點上作取捨的。
雖然我認為,多元素的藝術結合有助於作品欣賞度這一點是應該保留的,
傳統氣質的流露也並無不可。
但對於自己作品的創作與彰顯卻已積聚太多的不滿,
我也在進退與取拾間開始徘徊。
April 22, 2007

始得西山宴遊記


03年回香港,在一個小倉庫的角落搭了塊大板,當畫桌用。
畫桌旁有一個打不開的窗戶,因為對著高樓,
大部份時間都是昏暗暗的,要常開燈。
只有黃昏時分,從人家的窗戶折射進來一片金光落在桌上,
乍看起來,倒是頗成氣氛。

足有半年,我每天都耗在那兒,
完成從台北帶回來的三連屏,
而後因要求假製了一張黃秋園,倒是賣了個好價錢。
接著有好長段日子,大概是因為缺乏方向吧,
沒再畫出作品來。

閒著無聊,不知從那裡翻出中學課本來看,
翻多了,就生出這張<始得西山宴遊記>,畫成後還開心了好陣子。
06畫展掛了出來,重看時已顯得稚嫩處處。
不過,在我繪畫的過程中,這張畫還是值得記的。
03年,我用這張畫正式與大覺子暫別了,
走出了密巖深壑的廬山,步向縈青繚白的西山。

:黃秋園得廬山之真意,深密是其畫風所在.江椒原胸懷長林大澤,青白分際是其特色。

February 21, 2007

代名詞


我的作品愈來愈少,一年過去幾乎沒有成品的東西。
對於作品的要求一直在改變,但卻從未抓住過那些念頭,使之穩定下來。
所以那些要求也總是模糊而理不出一個可實現的樣子,
飄搖在未曾落墨的畫紙上、昏黃的燈光裡。
每次動筆,未到中段就會感生強烈的不滿,
再畫下去的早已遠離初始的意象,只剩徒具的形式,變成無奈下的表象妥協。
長期的不滿累積,使之對固定目標造成不能企及的惶恐,漸生逃避的心。

上圖是畫本上的試筆,這就是作品背後的本相。
多麼不成熟啊!何以才能撐出個大局面來呢?
能完成嗎?還是我已太執迷於「作品」,而離道漸遠。
老師說過:「完成,不過是追求的代名詞而已」。
February 18, 2007

掙扎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印象中我已很久沒有完成過作品啦,
回顧去年,可憐的幾乎找不出像樣的東西。
上個月厚著臉皮,拿著那幾張習作去見孫老師,
看到七十多的老人家滿墻盈室的新意巨構,
再看看自己那些一年的寒酸成果,實在慚愧!

畫一張畫,對我來說真的是愈來愈難。
從一張稿紙上的幾條鉛筆線開始,
構思內容,充實畫面,營造張力,衡量穩定,
然後是選紙,思考用墨用色,定好畫的整體感,
開始落筆既要步步為營,也要顧慮大局,處理好細節,解決技法上的問題...直至題字蓋章,送裱。
少則月餘光陰,已是廢紙成堆。
我都是這樣畫我的每一張山水畫的,
快樂嗎?很少,痛苦卻是很多。
那這樣的作品滿意嗎?很難,
知道這是過程,然而目標卻總是遙不可及,那來的滿意。
既然畫畫無法提供快樂和滿足,而且充滿痛苦與失落。
為什麼我如此執著?因為我愛著。

的確,對我來說創作是一種掙扎,
"在表象與實體之間掙扎,在情感與構築之間掙扎"
還有現實與理想之間掙扎。

January 2, 2007

冬景山水


雨後天氣持續低溫,
不過今年的所謂低溫,也只是有點冬意罷了。
也許,就是因為沒有了冬天,所以這幾年都沒畫過冬景山水了。
記憶中曾畫過兩張,這是最近的,但已是四年前的作品了。
那陣子曾臨摹了不少宋畫,這張是借基於宋小品上的創作,特別是右邊的水口,是找得到本相的。
畫的表現其實很生硬,也露出許多沈石田的影子。
不過到也隱約透現出筆法變化的先聲,這變化至今還在進行著。
另一張更早,是99年的冬天,初到台北時畫的。
那年很冷,陽明山還下了雪,獨客異地,其寒倍之。
在大學宿舍里畫了一個月,全開立軸,算是自己對中學時代臨習沈周的一個總結。
展出過兩次,00年畫展就賣了。當時還真的很捨不得呢。
December 15, 2006

廬山高

這張就是我上文提過,在未去匡廬前畫的那張廬山高。
是我大學時期很重要的作品。
那時候正迷上黃秋園,承繼臨學了一段日子的石濤。
所以,除了在乎筆墨之外,對畫面結構也開始有了要求。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這畫明顯有很濃的黃家影子。
比較不易查覺的是與沈石田的關係。
1467年,沈周完成了他盛年時代的代表作,篆題廬山高。
並且延續了山水畫史上重要的命題。
在中學時我就臨畫過幾次,很累人。
因為這個影響,這幅的中景同樣出現了和沈周那張類似的白石結構。
沈周一生都未曾去過廬山,為什麼會畫如此奇特的白石呢?
想是聽去過之人介紹而作。
今年去廬山,遊三疊泉,果見半壁山崖,上下百丈,其色青白,名為鐵壁崖。
更似同沈周畫面上與泉瀑相臨的位置,自喜找到畫境。
後來看三疊泉的介紹,此地在清朝始被一樵夫發現。
November 23, 2006

西江月


畢業以後,身邊少了良師益友,創作上也就缺了許多激勵。
為了要找尋新的畫材來源,重新翻出中學時代鐘情的宋文學。
因為喜歡,在大學時還興沖沖跑去中文系修詩詞,結果詩選還蠻慘烈的被當了。
這兩年來,宋詞與宋文一直是我創作的主要題材,其中更以子瞻與稼軒的最為常用。
這張畫錄記東坡樂府西江月一首,下記:
元豐五年三月,先生大病初愈,與友同遊清泉寺,春意盎然,格外神朗,愛其舒睡自然,懷抱六合,宇宙萬物備矣...
03年的作品,四尺全開,用了榮寶斋的煮揰宣。
在我的繪畫歷程中,這張可是從黃秋園格向江兆申格轉型之作。
當年,這張作品就寄去了北京,至今無從取回。
流落異地,不曉得還是否尚存。
November 22, 2006

1.27.2009

仿巨然山水


仿巨然山水 120*35 絹本 2001年